ddl消失吧

别爱别人,去爱自己。
“我再一次,再一次向您进行漫长的道别,愿您对我的爱永恒不变。我将远行,让我们在终末的明天,在月亮上,在您的梦里再见。”

巴黎的一年四季

“请用一朵玫瑰纪念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

春天迟迟地走了。她带着包着故国土的锦囊来到了异国的夏天。

交际舞曲回荡在夏日的风里。小提琴手拉了一遍又一遍,舞池里跳了一曲又一曲。相同的曲子,不变的旋律,在夏日炎热的天气里慢慢融化,像是化掉的冰淇淋,粘在了人的身上。

立香婉拒了舞伴的邀请,这确实有一瞬间的冷场,但是黏糊糊的舞曲实在令她难以忍受。她露出了不适的表情,男舞伴甚至体贴的询问是否需要陪伴。

关上玻璃门,稍显清净。

立香扶着栏杆从阳台往外面望。天边好一轮金红大月亮。莎士比亚写朱丽叶临窗幽会,像是月亮从窗边升起。

而罗密欧到底没有来,底下反而有人抽烟,烟雾缭绕地漫上来。

她低下头,底下的那位先生已经抽完了烟,正好抬头。

四目相对。

时间似乎静止了一会,直到风撩起立香的头发。

她自然地别过一侧的头发朝那人微笑。

那位先生走到明亮的月下。于是她看见威尔士王子格的西装裤,水晶鸽子的袖扣,一件法国亚麻的白衬衫,雪一般的颜色。他像是法国的浪子,熟练的给出了情人的微笑。

他们相爱了,在一场梦里。

后来立香还是在窗边等他。

巴黎的秋颜色迷人,她倚在窗边,等楼下的那个人。她有时候能在窗边嗅到植物干燥后,合着灰尘涩感的气味。那人久久没来,像是立香做的一场没有结尾的梦。

陆续有同学约她出门秋游,她一一回绝了,只推搪说自己身体不适。她一向讨人喜欢,站在那里就是一幅静止的油画,谁也不敢在她面前高声说一句话,哪怕一个字。

“她会碎掉,因为跟巴黎相性不好。”所有与她熟识的法国人都这么认为。他们天生的想象力让他们得出了结论。

其实倒也不必,自她离开日本后,她从未穿过和服,吃法国生蚝、鹅肝、蜗牛,配上红酒,点上蜡烛,她表现的像是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。

标准的法国女士。其实只是自尊作祟。

她还年轻,心里却藏了一场梦。

他往往在夜里来,带着叶片上沾着露水的玫瑰。月光透过没拉好的折叠窗帘,落在少女洁白的额头上。

他于是轻轻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,带着黑咖啡的苦香味。

“不要爱我。”她低低地说。

她不喜欢莎乐美式的情感投影。有时候人总是格外钟情于自己选择的伴侣,不是因为对方能做自己的俄罗斯方块,而是愿看爱人不同的生命底板上显露出的相似面孔、如一世界,然后安心道“果然如此。”这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感情上的强行捆绑。

法语给她讲出了轻轻软软的调子。

回应是男人的吻。刚长出的细碎胡须在她颈脖留下细细的痕迹。

第二天早上,人已经不知去向。只有一朵玫瑰告诉她,这不曾是梦。

巴黎的冬雪飘落在她的手上。

所有的鲜花都没活过一个秋天。

她把钥匙交还给房主。

那是最后的一个晚上,她打开门,带着火漆的信函放在台阶上。在信封上画了一朵玫瑰花。

她回国后买了一把裁纸刀。

信很短。

“请用一朵玫瑰纪念我。”

当她睡下,月光亲吻她的额头,她似乎又闻到了一股苦香味。

自此之后,她再没做过那场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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